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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7月4日 星期六

關於意大利菜,我們身為廚房佬信手拈來的是.... ----二世祖與窮秀才的飲食心得對談


(水,由古月、黃邪兩人合吹;文,由黃邪執筆而成)

三,關於口味變化
(以下為部分討論內容,黃為黃邪,古為古月)

黃﹕
嗯,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有這樣一種個人印象,越往北,貴族氣息越重,飲食越精緻。越往南,則越是鄉村氣息,漁港風情,料理越是粗獷隨性。

古﹕
這樣的印象恐怕也流於片面,因為不管是北部還是南部,既會有樸素的平民菜,也會有供貴族享用的精緻餐點,由南到北,只要有政體,就會有統治階層,就會有貴族,也就會有自己的一套精緻飲食。要劃分的話,越往北,他們主食中牛油芝士等乳制品的比重就越高;越往南,則越偏重番茄和橄欖油。夾在中間的翡冷翠地區則是兼收併蓄,融合兩者風格

我們不能夠以簡單幾句說話便概括了意大利菜,一如我們無法簡單幾句話去概括中國菜,因為他們都一樣由多個不同的文化圈構成,有各自的歷史、源流和相互的滲透。也因此我認為某鄰近地區強國政權以簡單的「中華民族」四個字就硬把那麼多個不同的文化圈死套在一起根本就是亂來的。

黃﹕
的確,類似的誤解或曰刻板印象比比皆是。一如昔日我還沒有機會出國,還沒有在正式的西餐廳裡工作過時,對意大利菜的認知也就同樣只停留在Pizza 和用芝士忌廉白汁底的Carbonara. 而甚至乎在不少香港同工的眼中,所謂的意大利菜,甚或西菜的汁底,也就不過紅白黑汁。這也就解釋了為何意大利菜予人肥膩的錯覺,那時我的確也是一聽到Carbonara 就想吐了,那個白汁底我真的受不了。直到後來,在澳洲讀書期間,認識了意大利的朋友,他們才告訴我Carbonara 不止一種做法,例如一種意大利人更普遍更家常的做法,是用生蛋漿作汁底,混進剛煮熟滾熱的意粉裡,借其熱力做成類似我們滑蛋河粉般半生熟蛋漿的狀態,那樣的效果比芝士忌廉白汁底更清爽,更讓人受落。我也是在那個時候對意大利菜改觀,也才發現意大利人其實是很識食的。

古﹕
這也是我兒時在意大利度暑時,在意大利阿姨家中初嘗的Spaghetti alla Carbonara,反觀我回港工作之後,每跟同工提起Carbonara,總離不開忌廉甚或芝士白汁,甚至根本不放蛋的做法我也聽說過。依我看,蛋汁版本能兼得清爽與溫潤,然稍有不慎可會成了意粉炒蛋。同時,以忌廉白汁為底的方法則比較方便,即使要張羅大份量也不易出錯,只是有得必有失,味道嘛,哈哈哈哈哈……是故我覺得前者是家常版本,而後者則是餐飲業應用版本。而那餐飲業應用版本的食譜離開了意大利之後,經過人傳人,遇上幾個不肖又教壞人的先賢偷工減料了後嘛,就成了那“邪見愁”啦。

反倒是回憶起那些在意大利度過的夏天,我曾分別在兩位意大利Auntie 的餐桌上嘗過Spaghetti alla Carbonara。兩位Auntie 一位是南部人,一位該是中部人,同一道菜兩位的配方、制程、味道卻完全不一樣。從這種橘逾淮為枳的現象可見,同一道菜,它還會因應地區,出現差別和變化。是故意大利菜若要考究怎樣才是正宗的話,我只能說,只有意大利人自己媽媽做的才是最正宗的,因為那是他們自出娘胎就能吃到的味道。其餘的,那怕隔著一街一巷,一村一鎮,做出來的味道都可以是千差萬異的,誰是正宗的討論根本就是沒完沒了的。

黃﹕
其實這不是個別現象,同樣的道理也一樣可以套用在中國的飲食上,一如四川的擔擔麵,成都是不放湯的乾拌形式,重慶則是要有湯的。又例如我們廣東人更熟悉的雲吞,香港的港式雲吞是要有海蝦的,取其彈牙。但直線距離相隔不過七八十公里的廣州,則是喜用半肥瘦豬肉作餡,取其豬油香。其他更明顯的如餃子,中國北方的餃子和南方的餃子不盡相同,還有月餅,北方的月餅和南方的月餅更是千差萬異。總之同一種概念的食物,在不同地方,不同文化圈裡根本有著不同的味道不同的食法,也就是說,根本沒有所謂正宗可言

古﹕
就正如西方人不了解中菜的話,就會簡單的以為唐人街裡吃到的就是中菜,咕嚕肉、炒飯、春卷、炒雜碎等就是中國的全部。但那其實基本上都是粵菜,甚至是唐人街獨創的唐人街中菜。經典例子首推蒙古牛肉,這道菜乃發源自澳洲華埠,倘依那Modern Australian 菜系的定義,這可是道地的澳洲菜。
(未完待續)
圖源﹕
http://www.goodhousekeeping.com/cm/goodhousekeeping/images/l3/chicken-carbonara-recipe-ghk1012-xl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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